正在参加日内瓦会议的周总理接收到了一份从国内发来的急件,涉及到了外籍友人。周总理拆开一看,是一位法国医生贝熙业写来的,他在信中这样说道:“我在中国已经生活了41年,已经把他当成了我第二个祖国,在这里我的病人需要我,我也将中国人当成了亲人和朋友,这里与我熟悉的一切,请不要遣返我!”

  为什么远在日内瓦开会的周总理会接到这样一封信呢?这个法国医生贝熙业又是什么样子的人,为什么写了这样一封信?为什么一个外国人口口声声说热爱中国,不希望离开?

  贝熙业在1913年漂洋过海,从千里之外的法国来到中国工作。凭借着超高的医术,在1914年担任了北京法国驻华大使馆的专用医生。北京许多社会名流都请他看过病,尤其是中华民国前后五任总统孙中山、袁世凯、黎元洪、徐世昌、曹锟人都接受过他的治疗,人们戏称他为“新时代的皇帝御医。”

  贝熙业除了高超的艺术,他还有医者必不可缺的仁心。他能放下身段不仅仅为权贵服务看病,也为穷苦的病人诊治,并且会极力地为他们减除医疗费。他关心农民,理解身为底层人民的艰难,免费为农民诊治伤病,他的无私奉献救助了不少的中国人民。农民们亲切地称贝熙业为“老贝”。农民们感恩贝熙业的无私付出,常常送他一些家里种的蔬菜瓜果。

  在1937年的卢沟桥事件之后,贝熙业致函中国红十字会表示,愿意为卢沟桥事件之中受伤的人们提供一定的医疗救助,还承诺会同中国人民站在一起,支持中国人民反抗侵略的行动。

  北平沦陷在日军之手,但是贝熙业却坚持留了下来,他不能抛下他的病人。而且,战争之后北平多了很多需要救治的病人,他没有办法置之不理。

  当时日军对我国抗日根据地进行了严密的物资封锁,在根据地药品、粮食、衣物都十分短缺。贝熙业在北平期间同我党取得了密切的联系,北平地下党工作人员在长时间同他的接触当中,觉得他可信任。

  地下党工作人员向组织上例举了三点:第一,贝大夫在北平沦陷的时候,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努力地救治当地受伤百姓,是一个很好的人。况且他曾公开表示,支持中国反法西斯战争;第二,贝大夫经常去西山的贝家花园进行采药,运用药物不会引起怀疑。而且他是法国人,日军不会轻易的搜查他。况且医生随身携带药品也是说的过去,不会有危险;第三,贝家花园那边比较隐蔽,不容易被拦截。况且贝家花园距离平西根据地不远,地理条件十分便利。

  组织上在反复征求了贝熙业的意见之后,便将运用药物的任务交给了贝大夫。由此贝家花园和贝熙业的住所,就成为了平西根据地同北平地下联络站的秘密站点。

  要知道运送药物的任务并不轻松,1940年年岁70的贝大夫,骑着自行车载重几十斤,行驶在西山凹凸不平的土路上,要跨越70到80公里的路途去送药,何等的艰辛。长时间的骑行,一路的颠簸,还得时刻警惕以防被日军发现,在精神和身体上都是极大的考验,贝大夫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坚持了下来,这一坚持就是八年!

  贝大夫还帮助中国留下了无数的革命火种,在1943年北平地下党员被日军发现,在贝大夫的帮助之下,他从西山贝家花园逃脱追捕,撤退到了平西革命根据地。贝大夫还掩护了许多爱国学生以及受到迫害的爱国人士奔赴平西革命根据地。

  贝熙业在长久的中国生活当中,寻找到了自己的灵魂伴侣。民国豪门大小姐吴似丹,从小体弱多病,父母为他寻来了当时知名的法国医生贝熙业调理身体,两人却在长久的相处中互生情愫,最后留学归来的吴似丹在28岁那边不顾父母反对嫁给了82岁的贝熙业。两人相互扶持,一起走过了很多的艰难岁月。

  贝熙业对于新中国的成立欣喜万分,他自己在周恩来、、陈毅赴法勤工俭学时,与他们有过交流,知道他们是如何正直、有魄力的人,在后来的书信交流中,他们逐渐成为了朋友。

  在新中国成立后,新的问题接憧而至。法国政府偏向于国民政府,导致法国失去了新中国的合法地位,贝熙业因此失去了职务。而贝熙业在长期救助生活中,有一些人冒用身份被救治,后来被查出来其中混有不少的间谍,导致贝熙业存在危害新中国国家安全的嫌疑,在政府考虑下并未逮捕,而是进行监控。

  又因为越南战争打响,法国坚定地增兵越南,导致法国与新中国断交,贝熙业面临被遣返的局面。政府考虑到贝熙业在抗日战争中的卓越贡献,向他提出两个解决方案:一是加入中国国籍,自动放弃法国国籍;二是独自遣返回国,吴似丹留下。左右为难之际,贝熙业只好写信向密友周恩来求助。

  贝熙业在信中表达了自己对中国深切的热爱和牵挂,他直言自己已经在中国买了墓地,百年之后只想在中国的土地上沉睡。但自己无法放弃法国国籍也是因为故乡也有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自己的祖国没有对不起自己,年已耄耋,自己无法抛弃故土。

  周总理被贝熙业的深切所打动,但是考虑到国家安全,确实不能将坚持保留法国籍的他留下。他在回信中说道:“我们记得您当年为革命根据地运送药品、记得您在低矮的土房子里抢救游击队员的姓名,我们永远不会忘您的贡献。”

  最后,在周总理的协调之下,贝熙业和妻子吴似丹一起返回了法国。而在回国6年后,这位国际战士去世,享年9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