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霍利《壬辰战争》写得很波澜壮阔,尤其是以第三视角,即非敌非友外的视角写这段历史,有它独特的价值。历史,最害怕是自己人写的!因为它一定是抹杀了客观性,夸大了主观性。
可以看到,塞缪尔•霍利力求做到客观写这段历史,书中内容也都采信于大量参考资料,并非主观臆断。而且,他也懂得将中国的文化要素紧密地结合到书中,给了东方文化应有的独特性。毫无疑问,朝鲜和日本在过去一两千里都是中国文化的被熏陶者。不过,塞缪尔•霍利没有将这些东方文化进行深入化,而是表现出一种礼仪,一种形式。
我们中国人对待外部威胁,无外乎有几种策略,首先同化政策。这个政策它其实有着悠久的历史,起码从炎黄开始就已经实行,炎黄都是有德战无德,王师伐吊,将异族纳入到自己的体系,成为新的民族融合体,这些是为了同化。其次是防御,修建长城就是典型例子。匈奴强大到难以一时歼灭,而且他们也不愿意被同化,他们自己广阔的疆域和富足的生活,还有纵马驰骋的自由个性,让他们有了征服中原人的野心,他们感受不到被同化,被文明的必要性。面对这样的强敌,我们的政策是防御。这种防御政策既挡住了外敌,也囿禁了自己。其三,是征服。这种政策在历史长河上并不多见,至于在对方弱小或混乱时,我们才会选择征服。中国人对征服他族缺少热情,或者说缺少信念。其原因就是,我们自己内部窝里斗太厉害,改朝换代太频繁,根本就没有时间养精蓄锐去征服他族。而且,我们的文化不是征服文化,我们主张以德服人,以礼服人,换个说法就是主张拿自己古老文明去教化别人,乖乖听命。往往这种办法非常失败,因为我们忽视了它族也有自己的文化,也有自己的文明。只有战争一结束,各自的文化就必然作祟,要不了多久被征服的领地就叛离。第四,縻羁政策,这个比较常用。就是让别人承认自己是天下共主,然后,经常给人家大量财物,使他们不至于背叛自己。也使自己的边疆稳定。
不过,日本人对上面几条都没有多大兴趣。日本人崇尚武力。而武人又大多重名利。他们思维相对较为简单,行为较为粗暴。一个民族一个国家长期崇尚武力,它的侵略本性就难以从自己的国度中消解。
西方人写历史是一种俯视的姿态;中国人写历史是一种仰视的姿态。所以,西方人写的历史是尽可能的真实,还原历史真相,尽管或多或少带有主观臆断成分,但大抵都是可信的。在他们看来,伪造历史没有什么价值,也得不到任何回报,他们唯一能获得好处的就是所写书籍博人眼球,获得更多版税。中国人则不同,版税不是他们最大收益,他们希望获得更多统治者的认可和福利,而福利不仅仅是酬金,还有相应的名爵地位。所以,中国人写的历史,能造假尽可能造假,真相只是简单的事件本身。比如《壬辰战争》中,明军某年某月在朝鲜某地与日军开战,这个会是真。至于如何打?战果如何?后事如何?期间有没有苟且求和,有没有冒名抢功?有没有有刻意夸大战果?有没有人为制造灾难等等,是不会写的。
中国历史为什么缺少科学,除了跟儒家文化和帝王统治术有关系,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对历史的记述方面。其实,人类社会发展,每经历一段时期就会有相应的科技发明,但是这些科技发明往往都潜伏着,只有极个别人掌握。到了动乱战争时期,这些科技发明往往能凸现出来,成了双方对战的关键性力量。比如《壬辰战争》中,朝鲜人发明的“龟船”,使李舜臣屡屡击败日军海军的关键。但是,中国人记载历史,这种龟船只会轻描淡写,英武的是人,是统帅。如果失败了,那失败者发明的事物更不值得一提。有谁还记得陈友谅水军发明的“混江龙”、“塞断江”、“撞倒山”、“江海鳌”、“赤龙”等等都是什么船吗?对于无法了解真相的中国人来说,陈友谅的船不过就是大了一些而已,没有什么。如果真厉害,陈友谅还能战败?所以,中国历史就是这样在无知无识中被记录着。而朝鲜就不同,他们居然详实地记载“龟船”的结构和功能,让几百年后的人依然能据其记载重做“龟船”。我们则只能在概念中想象“混江龙”、“江海鳌”。
塞缪尔•霍利在《壬辰战争》一书中,势在努力恢复历史的真相。他查阅了大量的史料,他写的应该值得信任,尤其是明朝册封丰臣秀吉为日本国王这事上,这期间的历史应当是闹剧百出,疑窦丛生,流言纷扰。我想,中国史书上和朝鲜(乃至韩国)史书上都不会如此记载。他们会出于自己的尊严,而将不实的流言蜚语当作历史加以编撰。伪造历史,其实就是伪造一切!
作者:邵风,安徽肥东人,作家、编剧、书法爱好者。主要作品有小说集《来贝》;剧本《出租房》系列、科幻剧本《托鲁传奇》等;长诗《贾佑思历险记》等。
面朝大海,用黑色的眼睛寻找光明。读睡诗社创办于2015年11月16日,诗社以“为草根诗人发声”为使命,以弘扬“诗歌精神”为宗旨,即诗的真善美追求、诗的艺术创新、诗的精神愉悦,诗对生存生命的揭示。现已出版诗友合著诗集《读睡诗选之春暖花开》《读睡诗选之草长莺飞》。诗友们笔耕不辍,诗社砥砺前行,不断推陈出新,推荐优秀诗作,出品优质诗集,朗诵优秀作品,以多种形式推荐诗人作品,让更多人读优秀作品,体味诗歌文化,我们正在行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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